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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暴裂无声》,让你心灵颤栗的国产悬疑电影

《暴裂无声》的叙事犹如一盘棋,环环相扣,步步为营,明暗交替。导演忻钰坤为整部影片埋下了诸多包袱,留白与隐喻,最终编织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结局。电影之外,有着对人文的关怀,也有对时代的探讨与追问,这描绘出的庞杂社会画卷的底色,值得我们深思

故事发生在一北方小镇,矿工张保民得知自己的儿子失踪了,独自一人踏上了寻子之路。在这个过程中,他遇到了同样丢失孩子伪善的徐律师,以及利益熏心的煤老板昌万年。在与双方的一来一往中,倔强质朴的保民不慎卷进了他们为逃脱法律制裁的利益漩涡。

整部电影都没有过度地去渲染情绪,在一帧帧影像后,我们看到了这个有关人性与欲望,扭曲与癫狂,层层递进,扣人心弦的故事。它在平静中蕴含着无限张力,那积蓄的力量仿佛要立刻喷涌而出,又仿佛继续蛰伏在黑暗中,伺机而动。

片中的主人公张保民是一个哑巴,年轻时因打架伤了舌头,这影射了生活在底层的他没有话语权,是个彻底的失语者,只能用拳头,用生命去保护家人,对抗一切。徐律师,中产阶级的代表,良知尚未泯灭,受人牵制左右摇摆,关键时候可以为自身的利益出卖一切。煤老板昌万年,喜欢射箭打猎的他在现实生活中也是一个贪婪的狩猎者,爱吃现切的新鲜羊肉,时常刀俎在侧。张保民不能说,徐律师不敢说,昌万年不想说,每一个人物都有无法摆脱的宿命感,在这个社会拧巴地活着。

象征体系刻画吃“羊”社会

昌万年的假发,如同他的伪装,他摘下假发的同时,也在人前露出了自己凶恶的本性。正如徐律师最后的眼镜,当他接受警察审讯的时候,尽管内心在激烈斗争着,却还是选择戴上眼镜,披上伪装,粉饰太平。

昌万年道貌岸然地为村里的学校捐款,因水质不好吃西红柿解渴,不小心将西红柿汁蹭到了外套上,记者拍照的时候,他让校长把衣服借给他。红色的西红柿汁象征着昌万年身上背负着血腥和杀戮,昌万年与校长换衣服,暗指他时常利用别人来掩饰自己的罪行,从而帮助自己脱罪,这与影片后续的情节一一吻合。

前后呼应埋下主线伏笔

张保民的儿子把小羊养在家里,说明他是一个非常有爱心且爱护羊的孩子,从而为他之后因保护羊群而被昌万年射中埋下了伏笔。昌万年爱好射箭,在与张保民的对峙中,几米之内竟然将箭射偏在树干上,这样低劣的箭术让他误射张保民儿子的情节变得顺理成章。

村长抽的洋烟与昌万年的一样,说明他们暗中有所勾结,让村长后来给昌万年报信,偷偷向他透露张保民行踪的桥段合情合理。

戴着奥特曼面具的孩子无疑是本片的目击证人,他一遍遍重复着射箭的动作,无人理解,而律师看到这个动作的时候却惊慌失措,这暗指了他与男孩的失踪脱不了干系。

叙述性诡计直指人性困局

除了这两类技巧,最打动我,最让我感到惊艳的是片中的叙述性诡计手法。叙述性诡计是指作者通过叙述手法,故意误导或隐瞒读者,直到最后才揭露出真相,给出答案。

张保民在找儿子的途中,误救了徐律师失踪的女儿,因有人追赶,情急之下把她藏进了矿洞里,自己转身离开联系徐律师救援。

影片中有个片段,张保民的儿子从女孩所在的矿洞里走出,替她解绑,然后一起手牵着手向洞外跑去,穿过低谷,越过山涧。这一幕把很多的观众都骗了,大家都以为男孩平安无事,还救了女孩,影片一定是个大团圆的结局。

结果影片的最后,张保民带着律师来到了女孩的藏身地,看着律师抱着昏迷的女儿不停地呼喊着,假象中的女孩回头,现实中的女孩睁眼,我们才明白,那段携手奔跑的画面,其实两个孩子即将离开人世的意思。徐律师把女儿唤了回来,但张保民是哑巴,哪怕内心发生了一场海啸,嘴里却吐不出一个音节,他的儿子没有听到父亲的呼唤,就这样,再也没有回来。

暴烈无声,于无声处听惊雷

影片的末尾,屠户的儿子,那个总戴奥特曼面具的失智男孩,在墙上画了一幅画。那幅画,正是张保民儿子受害现场的还原。昌万年因想吃新鲜的羊肉误射了那个保护羊群勇敢的少年,他胁迫徐律师替他遮掩,将男孩扔进了不远处的矿洞里,他们甚至都没有检查那个男孩是否还活着,是否还有生还的希望。

这个矿洞,如同罪恶的深渊,同一个地点,同一个动作,一边藏起了罪恶,一边安放了救赎。

当善良的张保民告知律师他的女儿就在这个矿洞里的时候,律师的腿一下子就软了,他揣测着张保民是否知道他做下的恶,而自始至终,哪怕抱着女儿离开的时候,他也没有向这样一位绝望悲伤的父亲,这样一个救了他女儿的恩人,透露失踪男孩的一丝一毫。

那个男孩也在矿洞里啊,孤独地躺着,奄奄一息,他只与他的父亲,隔了一层墙壁。律师选择了缄默,在远处山坡默默注视着一切的昌万年也没有说破。

留给张保民的,只是那一张带血的寻人启事。

这画面太过于残酷。

影片的结尾山石崩塌,那个内部的矿洞也不复存在了。昌万年在被绳之以法前就安排了这场爆破,用以掩饰自己的罪行,永久地埋葬证据,这也正是张保民一直没有找到儿子尸体的原因。

缝合撕裂现实,你我砥砺前行

这个社会上有许多张保民们,被屠宰,被利用,却没有发声的途径,他们为生活付出一切,痛苦却无人知晓。无耻之人利用他们的单纯与善良,让他们始终生活在骗局里,找不到真相。

而昌万年们,拥有着权势与资源,与掌握知识的徐律师们相互勾结,一手遮天,他们是无原则的利己主义者,却讽刺地穿着斯文的外衣。

一个生命,抑或是一个阶层,如此轻易地就被猎杀,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。不管我们所处哪一时代,都有被时代照顾不到的人,他们正在“失声”着,就如同那沉默的羔羊。

在看过这部影片的许久,我的脑海中经常浮现出那个戴着奥特曼面具的失智男孩,奥特曼象征着正义终将战胜邪恶,也有呼唤英雄的意味,可这些却由年幼的孩子背负,是否也暗指正义太过弱小呢?

正义的弱小不可悲,因为星星之火可以燎原,可悲的是选择权不幸沦落到恶人手里,比这更可悲的是,很多人不明白,旁观也是一种罪。

愿你有勇气去凝视这现实的深渊,愿你有勇气去面对生活的苦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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